散沫香戲︰「倩女幽魂」—新舊味道

先講一個小故事，1987年筆者曾經走進一間飯店，吃一碟“乾炒牛河”，材料新鮮，火候剛好，非常好味，回味無窮。可以說，它是經典的“乾炒牛河”。

到了2011年，有間飯店想經典再現，泡製2011版“乾炒牛河”，回饋食客。筆者滿懷希望，雀躍欲試。整體來說，味道還可以，可惜跟1987年的，難以相比。不禁要問，都是用同樣的原材料，烹調出“乾炒牛河”，何以有如此差別？後來明白了，兩位厨司的煮法有不同，用料也有分別，尤其是當店長告訴我，因為本店是不可以用牛肉，所以改用了豬肉片。啊…原來是“濕炒肉片河”。

這是我觀賞過2011年葉偉信版的「倩女幽魂」的感覺。跟1987年程小東版的比較，還是舊的好。我的想法，希望與大家分享。

 先說材料，新的「倩女幽魂」的材料不夠鮮，鮮明的鮮。舊版卻鮮得很爽。寧采臣是善良的書生，有情義。聶小倩是官宦之女，知書識禮，可惜，死後受姥姥迫她做違心之事。燕赤霞是典型的大俠，外剛內柔，豪氣仗義。

走到2011年，三位本是「不平凡」的角色，竟是漸入平凡。寧采臣未能顯現其成熟入世，多次問小倩︰「你吃不吃糖呀？」，小學生乎？燕赤霞像是一個平凡的警員，打份工，愛上一個妓女(小倩)，無法相愛，只可叫妓女忘記他，走人了事。

出於政策，小倩做鬼不成，要做妖。不用牛肉，要豬肉。筆者總感到不是味兒。「…幽魂」，當然是有鬼的故事，所以才譯成“A Chinese Ghost Story”。鬼與妖是不同的，成鬼之前是人，狐妖並未做過人。與人談戀愛，鬼比狐妖來得無奈、淒楚。

新版裡，燕赤霞不能和小倩一起，是職業上的問題。在舊版中，寧采臣與聶小倩的相戀卻糟透了，天地不容。

記得87年的經典場面，寧采臣已救了小倩逃出魔掌，剛剛天亮，門窗下榻。為了不容許陽光傷害小倩，寧采臣拼命托住木板，致使小倩離開都不可再望她一眼。人鬼殊途，妄想黑夜漫長，黎明不要來，是不可能的。大家分離，是注定的結果。

舊版的對比、鮮明度，勝過新的，是令筆者更被觸動的原因。

以我而言，炒河都是乾炒比較濕炒好。「倩女幽魂」也是從鬼的角度出發，優於以妖為起點。

資料︰1987年版—程小東 / 1987 / 香港

      2011年版—葉偉信 / 2011 / ？